第105章 往日因如题(2 / 2)

六宫粉 明月珰 2200 字 4个月前

    被所有关注的傅青素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雀喜。

    “娘娘,你为不高兴啊?皇上好容易进后宫了,第一个想起的就你,说明啊他心里最重要的还你。”春纤道。

    “指不定皇上来皇子的。”傅青素道。

    “怎么可能?皇子如今已开蒙,皇上还常亲自指点他呢,几乎隔日就能见上一面,所以皇上怎么可能来皇子的?”春纤道,“娘娘,你要不要准备点儿么啊?”

    “准备么?皇上么时候来也不知道呢,我琴室。”傅青素道。

    春纤抿唇一笑,知道自家主子总算开窍了。宫中都说庄嫔的琴艺极好,春纤虽然没有听过,却能肯定庄嫔的琴艺绝对不及她家主子,用皇上当初的原话来说,她家主子的琴声能引凤来鹤的。

    沈沉走到文玉宫外时,微微一愣停住了脚步。

    他和傅青素第一次见面虽然在智竹斋,但则他已早识其琴音。昔日往来傅府时,他听到过一、两次,似仙音绕耳,抓心挠肺地想见一见佳,奈傅最守礼之,也从没想过要将家中儿女引荐给他认识。

    这才有了智竹斋之事。

    沈沉在文玉宫的宫门外静静听完了一曲《梅雪》才踏步进。《梅雪》当初傅青素自谱的曲子,他修改后最终成型的。只当初的琴音里满“独自凌寒”的冷香,如今却了些冬日的萧瑟寒意。

    寒梅残落,只余虬枝,冷香飘散在雪中,带筋带骨,却比以往更令倾倒。若常有此琴音相伴,宁愿一生食无肉。

    “你的琴比以前更进益了,只萧瑟了。”沈沉对着傅青素道。

    傅青素提起铜铫子将水注入茶盏中,那雪沫泛起,素捧就,以宪击杯,雪沫开始变幻成了一枝寒梅。

    本朝虽然更时兴叶茶,以前的斗茶之戏早已烟消云散,傅青素却个中高,这变幻梅枝只小把戏,她曾在这方寸之杯上,绘过江山娇图,令叹为观止。

    要说敬则则才女,跟傅青素比起来却还差了不少距离。

    “梅梅。”沈沉轻叹道。

    梅梅,傅青素的小名,从她父亲世后已再没这样唤过她,眼泪忍不住就流了下来。

    只有三、两滴,却晶莹珍贵如珍珠。她哭得极美,寂静无声,却让你的心肝脾肺肾都绞在了一块儿。自古皆欣赏牡丹滴『露』之美,却没想过寒梅泣泪竟让如此心折。

    然早起,春纤收拾床铺时,却发现被单皆干干净净的,不由诧异又担忧地向傅青素。

    傅青素扯了扯唇角,却个比哭还凄凉的笑容。

    “春纤,皇上没用我打的络子。他系的依旧那条起『毛』的络子,那个法当敬昭仪编的。”傅青素垂着头道。

    春纤着没有丝毫生气的傅青素心疼得厉害,打从当初傅匆忙为她定亲另嫁时她家姑娘眼里的光就没有了。好不容易这一次进宫,她又到了一点儿昔日的光芒,如今却被这高高的宫墙给磨灭了。

    春纤咬了咬牙坚定了决心,她再也不得自主子如此自苦,当初的事并不她的错,她不仅没有背弃皇帝,反还……

    乾元殿内,沈沉正在几个内阁学士议政,高世云轻轻脚地走到他旁边附耳说了一句话。

    “让她等着吧。”沈沉淡然地道。

    春纤足足等了两个时辰才见到了景和帝,她这才切地体会到皇帝已成了皇帝,当的十一皇子已完全不一样了。那会儿,别说她家主子了,就她有急事求见,也很快就能见着如今的景和帝的。

    “皇上,淑妃娘娘当初匆匆另嫁有苦衷的,她为了皇上才离开的。”春纤以头磕地道。

    沈沉没说话。

    “奴婢还记得那日,淑妃娘娘很高兴,还把自绣的嫁衣翻了出来,奴婢还笑她恨嫁。她说奴婢纪小,不懂这男女之情,世上难得一心,她其幸运能与皇上相知相守。”春纤陷入了回忆道,“谁知晚上淑妃便和傅吵了起来。”

    “皇上知道的,淑妃最孝悌,那她第一次顶撞傅,后来她从傅的书房出来时,整整哭了一夜,又亲把自绣的嫁衣剪碎了。奴婢怕她冲之下后悔,便上抢夺,淑妃却哭着说,若不能嫁给皇上,那她绣嫁衣又有用。”

    “奴婢就问她为不能嫁给皇上?皇上身为皇子难道还不能让傅改主意么?娘娘却摇了摇头,说她嫁给你就害了你。”

    “可奴婢再追问,她就怎么也不肯说了。后来娘娘就匆匆定了一门亲事,再后来傅,傅也因为上书问罪。”春纤想起那些日子傅府的情形就想哭。

    虽然春纤一口一个傅,但其在先帝一朝时,傅青素的父亲没有得封傅的,不仅没有得封,反当时还因为上书指出先帝的十大错惹怒了先帝,最终被徒三千里。不仅他倒了,就他那些学生、也一并遭了秧,全数被清算。傅家的子侄辈就更不用提了,甚至已到了托孤的地步。

    沈沉登基后才将傅青素的父亲召还朝,封傅的,可惜他身子已坏得不像样子,还没入京就世了。

    春纤虽然说得模糊不清,但从事后来当时的事情就很明白了。若当初沈沉坚持要娶傅青素的话,他就很大可能登不上如今这个位置。

    诚然傅青素可以把这个难题交给他,让他做出选择,但她又怎么忍心?她知道沈沉心里有宏图大略,要振兴本朝,他有那么想法要施,她如舍得拖他的后腿。最好的办法就让他以为她懦弱退缩,不肯入深宫。

    说起来倒一段令唏嘘的故事,如今本该有情终成眷属的续集,谁知两个却像中间隔了一座山一般不能再相容。

    “皇上,已晚膳时分了,可要传膳呀?”高世云轻声问低头批阅奏折的景和帝道,之所以问得小心翼翼,乃因为这都一个时辰了,以往皇帝批阅奏折的速度怎么也已完二、三十本了,这个下午却只完了两本,显见有心事的。

    “传吧。”沈沉抬起头,转了一下脖子。

    高世云躬身下,一行端着菜肴的宫便脚步无声地鱼贯入,菜式不,但最终令景和帝筷子的也就一碗米饭和一碟麻油王瓜,其余原封不地又端了回。

    晚膳后例行就呈膳牌了。

    高世云不声『色』地见皇帝的视线在淑妃的牌子上了许久,然后挪到了庄嫔的牌子上,迟疑了片刻,最终却翻了马嫔的牌子。